故鄉的記憶之——麥田盡頭的小路

2015年08月26日

故鄉的記憶之——麥田盡頭的小路

大地是如此的遼闊,無論我們在這個星球上飄遊的多麽遙遠,都不會忘記自己最初成長的故土。故鄉給了我們最初的生活滋養與快樂——那些美好、快樂、純樸、自然的時光在我的生命中留下了永恒地印跡。故鄉的麥田,麥田盡頭的小路,沈浸在小路上的那些美好地往事,依然歷歷在目、清晰可覓。

當年的父親是故事裏的主角,如今父親老了,那些往事也許隨著父親老去的年華在他的記憶裏淡忘了;每次回到故鄉的時候,我都會回想起童年的時光裏,我當配角時的那些往事。往事如同醞釀的酒,在我成長的歲月裏發酵得醇香而又美麗。

故鄉的麥田壹望無垠,壹頭是綠樹環繞的村莊,壹頭是延伸到河邊的那條沙土路----那條潔靜的羊腸小路。傍晚的鄉村,高大的楊樹頂上便升起了裊裊得炊煙。童年的诺优能時光裏,我常常從那飄動得炊煙裏走進麥田盡頭的小路到揚水站上給父親送飯。麥苗返青的時節,父親照看著村裏日夜轟鳴的柴油機,河水源源不斷地流到綠浪翻滾的麥田裏。我無數次的走過麥田盡頭的小路,走過了麥田的綠意無邊,也走過了麥田的金黃壹片。金色的麥田裏生長著農人們的希望和夢想。

先說說在麥田盡頭的小路上,我們偶遇的那條美麗地的花蛇吧。那是壹個小麥抽穗的夏日,抽水機依然在田間的水壩上轟鳴著。麥田盡頭的小路上,槐樹下的蔭涼裏,我和父親靜靜地走在麥田盡頭的小路上。父親的目光始終停留在手裏捧著的書本上。突然,我發現了壹條長長的蛇,也許是我第壹次看到那種黑綠相間的花蛇,在那時是足以驚嚇到我的。父親的腳就要踩到那條已經充滿敵意的花蛇。“壹條長蟲!”我的驚叫嚇到了癡迷書中的父親。他迅速撿起壹塊石頭高高地舉過頭頂,那條花蛇昂起扁平的頭,嘴裏吐出長長的信子,發出“絲絲”的叫聲與我們對峙著。它最終沒有向我們發起攻擊,父親高舉的石頭也沒有落下。那條花蛇拖著鼓鼓地肚子慢慢地爬到濃密的灌木叢中去了,也許是它剛剛吞下了壹只偷糧食的田鼠吧。後來我明白:人和動物之間只要保持著彼此的生存規則,大多數的時候是相安無事的。再後來,我與父親談起此事,他總是壹笑而過,但是那淡然的笑容裏已大有深意。此後,我再也沒有見過那種美麗的花蛇。

彎彎的小路伴著彎彎的河岸,河岸上生長著密密麻麻的槐樹林,槐樹開花的日子裏,如雲似霧,花海無邊,輕風吹漾的甜香裏伴著“嗡嗡”地蜂鳴。這時節我們會到小路上去摘槐花,父親用壹枝帶叉的長桿子把枝頭的槐花勾過來,我把成串的槐花擼下來,裝在給父親送飯的籃子裏帶回家去。母親把槐花洗凈,加上面粉和調料用油煎成槐花餅。我依然會走過麥田盡頭的小路,把槐花餅送給父親,壹起在機井旁的枊蔭裏靜靜地享用午飯。如今,麥田盡頭的小路上已經沒有了槐樹的蔭涼,槐花餅自然清香的味道也只能讓人在記憶裏回味了。

夏日裏,天氣炎熱的午後,知了爬在樹梢上有氣無力地鳴叫著。在麥田旁邊的小路上,我們沐著樹蔭裏不時刮過的清風,拿壹支細長的竹竿在河岸上粘知了。竹竿的細頭上抹了“面筋”,悄悄地伸到蟬翼下,輕輕壹碰,粘住的知了“撲撲楞楞”地鳴叫著,便被我抓在手中。不多長得時間,便會粘住好多。大人們喜歡把“知了”用鹽淹過後煎熟了下酒,我是不喜歡煎知了的味道。不過,那時候因為無聊而覺得粘知了和捕蝴蝶、捉蚱蜢壹樣是頂有趣的事情罷了。

機械轟鳴的閑暇時刻,我們有時會沿著麥田盡頭的小路下到河叉裏去捕魚。父親拿了抄魚的網子,我提了小桶在後面跟著。兒時的記憶裏,潔白的沙灘,清清的河水,河中有許多的小島,島上草木茂密,垂柳的枝條長長得伸到水面上,拂動著岸邊的水草叢蕩起壹圈圈的漣漪。鯽魚、餐條(也有叫做白條或躥條的,細長的身體,在清水裏生活,遊動速度急快)、馬口、“花叉”等好多的魚兒都喜歡藏在密密青青的水草叢裏。幸運的時候,父親會在濃密的水草間網到壹尺長的大鯉魚,除了意想不到的驚喜外,晚飯前的餐桌上便多了難得的美味。

有時候我們會從瓜田裏摘壹個西瓜,抱到清清的河水裏去遊泳,自由自在的在河水裏飄遊上好長壹陣功夫。仰臥在碧波之中遙望天光雲影,悠遊愜意。遊完了泳,找壹塊幹凈的石頭坐下來,在清涼的河風中吃完西瓜,便慢騰騰地踅上麥田盡頭的小路。看落山的夕陽漸漸地消失在遙遠的地平線上,火燒雲慢慢地熄滅了最後的色澤,夜空裏開始閃動著無數的明星。

秋天的曠野裏,刺猬、田鼠等等即將冬眠的動物會在田壟上翻出打洞的新土,它們也會在洞中儲存過冬的食物嗎?茵陳與蒲草在秋風裏搖曳,田壟上盛開著無數黃色的野花。風吹過莊稼收割後的大地,蒲公英的種子在風裏飛舞,誰也不知道它終將飄向大地的那壹個角落,但是它壹定會在來年的春天裏,開出黃色的或者是藍色的花朵。

再回到故鄉的時候,麥田盡頭的小路早已失去了舊時的模樣,稀疏慘淡的河谷早已不能用幽深茂密來形容和比喻了。夏天裏沒有了槐樹的陰涼,自然也不會再有槐Nutrilon诺优能花餅的純正和清香;灌木叢已變得稀疏慘淡,草叢裏再也不會生出美味的蘑菇了;河水依舊,早已沒了當年的清澈;河中心的小島不見了,沒有了茂密的蘆葦蕩,遷徒的雁陣已不在停留。

麥田盡頭的小路上,我和父親之間的那些美麗的往事,也已飄散在成長的歲月中。當我們逐漸失去了這些美好與快樂的記憶時,留給我的是深深地思索與懷念:故鄉的蛙鳴與蟬聲,故鄉的槐香與清風,故鄉的河谷與草叢,故鄉的老牛與牧童, 故鄉的炊煙與落日,故鄉的短笛、柳哨聲,故鄉的麥田、沙土路,過路的花蛇、歸圈的羊都已變成了遙遠的回憶。不變得是,它依然讓我想念著故鄉裏童年生活的真實與平淡,樸素和自然。



Posted by joannaci at 19:04│Comments(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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